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男子卖豆腐,善待化缘和尚,和尚:你妻子身上有宝

作者:风骨故事会    时间:2025-12-15 02:47:52

晨雾未散,青石板街道上飘着豆花香。陈四推着吱呀作响的独轮车,车辕上挂着的铜铃铛叮当乱响。车辙压过积水,溅起的水珠打湿了裤脚,他浑然不觉,只顾着吆喝:"热豆腐来嘞——刚出锅的嫩豆腐!"

拐过街角时,破庙门洞里蜷着个老和尚。灰扑扑的僧袍打着补丁,露出的脚踝沾满草屑,活像截老树根。陈四心头一紧,这年月化缘的僧人比蝗虫还稀罕,定是遇上难处了。他卸下木桶,舀了满碗豆腐脑,又掰了半块玉米饼子递过去。

"您且慢用,不够锅里还有。"陈四蹲下身,见那和尚左手缺了无名指,碗沿沾着暗红血痂。

老和尚狼吞虎咽,豆腐脑顺着白须往下淌。吃到一半突然停住,浑浊的老眼直勾勾盯着陈四:"施主面有佛光,可愿听老衲一句箴言?"

陈四挠挠头:"大师您说,我这粗人听不懂文绉绉的话。"

"你妻子身上有宝。"和尚突然压低嗓子,枯枝般的手指在膝头画出个奇怪的符号,像半朵凋谢的莲花,"三日之内,必有血光。"

豆腐脑碗当啷坠地,碎瓷片溅起半尺高。陈四再抬头,破庙前只剩满地鸽粪,晨风里隐约飘着檀香味。

晌午回家,翠姑正在灶台边熬药。她系着靛蓝围裙,发髻上插着褪色的银簪,后颈有块朱砂胎记,活像被人按了个红手印。听见门响,头也不回地念叨:"今儿个集上王屠夫又赊了三文钱豆腐,账本压在供桌底下……"

"媳妇儿,"陈四搓着手,喉咙发干,"你身上……有没有什么特别物件?"

翠姑抄起炊帚就要打人:"作死哩!大晌午的说胡话,莫不是让日头晒昏头了?"

陈四慌忙摆手:"不是不是,就随便问问。"说着从怀里掏出油纸包,"给你带了桂花糕。"

翠姑转怒为喜,嘴角梨涡盛着蜜:"算你还有点良心。"转身却把桂花糕塞给摇篮里的婴孩,自己端起药碗一饮而尽。陈四盯着她泛白的嘴唇,忽然想起和尚说的"血光",后脊梁蹿起股凉气。

夜里,油灯爆出朵灯花。翠姑哄孩子睡下,忽然攥住陈四手腕:"当家的,我……我是不是给你添麻烦了?"

"瞎想啥呢?"陈四给她掖被角,"咱两口子还有啥麻烦不麻烦的?"

"可自从嫁过来,总觉着有人盯着咱家。"翠姑往被窝里缩了缩,"前日去河边洗衣裳,分明听见芦苇荡里有脚步声……"

窗外忽地刮起阴风,纸窗哗啦作响。陈四正要起身关窗,忽见月光下掠过道黑影,檐角铜铃无风自动,发出渗人的颤音。

"定是野猫。"他故作镇定,后背却湿透了。

陈四心里咯噔一下。这玉骨豆腐是祖上传下来的绝活,需用石磨磨豆,山泉点卤,十道工序缺一不可。当年他爹临咽气才说出秘方,叮嘱不到万不得已不能动用。

"贾老爷说笑了,那手艺早失了传。"陈四擦着额头的汗。

"嗬,听说令尊当年可是用这招救了漕帮总瓢把子的命。"贾老爷啪地合拢折扇,金镶玉的扇坠在日光下晃得刺眼,"若你能做出玉骨豆腐,五十块大洋,现钱交易。"

陈四刚要开口,忽见翠姑抱着孩子从里屋出来。她今儿换了件葱绿夹袄,衬得脸色越发苍白。贾老爷盯着她后颈的胎记,折扇险些掉在地上。

当夜,陈四翻来覆去睡不着。床头的樟木箱突然发出吱呀声,翠姑猛地坐起身,月光照得她瞳孔发亮:"当家的,咱搬家吧。"

"搬哪去?"陈四惊得差点滚下床。

"往西走,过三道山梁,有个废弃的义庄……"翠姑声音发颤,"我梦见爹在义庄门槛上刻了记号,说那里藏着……"

"藏着什么?"

"藏着我娘留下的长命锁。"翠姑突然抓住陈四胳膊,指甲几乎掐进肉里,"锁眼里有张人皮地图,能找到……"

话音未落,院门突然被撞开。七八个黑影举着火把,为首的正是在集市收保护费的刘疤瘌。他左脸上蜈蚣似的刀疤在火光下扭动:"陈老四,贾老爷的玉骨豆腐呢?"

陈四抄起顶门杠,翠姑却把孩子塞给他:"从后窗走!去义庄!"说完抓起灶台上的热油壶,照准刘疤瘌就泼。

陈四抱着孩子在屋顶飞奔,听见背后传来惨叫。月光下,他看见翠姑举着烧火棍,发髻散乱,活像尊怒目金刚。她后颈的胎记在月光下泛着诡异的光,分明是半朵莲花形状。

义庄荒草萋萋,破匾额上"广济堂"三个字被蛛网遮了大半。陈四踢开积满尘土的门板,赫然看见门槛上歪歪扭扭刻着莲花图案,和他今早看见的和尚留下的记号一模一样。

孩子突然哭闹起来,翠姑留下的襁褓里掉出块玉佩。陈四捡起来对着月光端详,玉佩内侧刻着"李氏"二字,边缘有暗红纹路,像极了干涸的血迹。

后半夜,陈四在供桌下发现个铁匣子。打开时匣内射出金光,刺得他睁不开眼。等再能视物时,但见匣中躺着半块玉珏,和玉佩严丝合缝拼成个整圆。玉珏内侧刻着"赵"字,边缘纹路竟与翠姑后颈的胎记如出一辙。

晨雾再起时,陈四抱着孩子跪在供桌前。义庄梁柱上突然传来铜铃响,昨儿遇见的老和尚从梁上倒垂下来,袈裟无风自动。

"令尊用玉骨豆腐救了漕帮总瓢把子,换得这对血玉。"和尚枯枝般的手指划过玉珏,"赵李两家因这对血玉遭了灭门,令堂临终前将玉佩缝进襁褓,玉珏却……"

陈四突然明白过来,为什么翠姑总戴着银簪。他颤抖着摘下簪子,簪头机关弹开,露出半截玉珏——和匣中的那块,正好拼成整圆。

"好家伙!"陈四一屁股坐在地上,怀里的孩子哇哇大哭。老和尚倒挂在梁上,袈裟穗子扫着供桌上的香灰,活像只倒吊的蝙蝠。

"您……您倒是早说啊!"陈四抖着手把玉珏拼成整圆,月光从瓦缝漏进来,照得玉上血丝滋滋冒光。孩子突然抓住玉珏往嘴里塞,陈四慌忙掰开小手,却见那玉珏内侧刻着行小字:"赵李联姻,血玉为证"。

陈四听得头皮发麻。门外突然传来马蹄声,刘疤瘌的公鸭嗓刺破晨雾:"掘地三尺也要给老子翻出来!"

翠姑浑身是血地撞进门来,发髻散成乱草窝。她手里攥着半截染血的银簪,看见玉珏时眼睛骤亮:"当家的,快走!"

了空和尚抄起供桌旁的烧火棍,棍梢抖出三尺青芒。陈四这才看清,那棍子竟是用玄铁打的,棍头刻着"李"字篆文。

"您……您到底是和尚还是土匪?"陈四抱着孩子直往后缩。

"都是吃饭的营生!"了空和尚哈哈一笑,突然翻过后窗。外头传来闷哼声,接着是刘疤瘌的惨叫:"有埋伏!"

翠姑撕下裙摆给陈四包扎伤口,手指抖得打结:"我爹是漕帮的账房先生,临终前说……说血玉能打开宝藏,但钥匙在……"

"在赵家后人身上。"了空和尚拎着刘疤瘌的砍刀回来,刀刃上还在往下滴血,"当年赵家小姐和李家公子私定终身,血玉本是婚契。谁承想李自成兵败,藏宝图被分成两份,赵李两家因此遭了血光之灾。"

陈四忽然想起他爹临终前的话:"看见莲花记号就逃……"话没说完,老人就咽了气。现在想来,那莲花记号分明和血玉纹路如出一辙。

"当家的,咱得把玉珏毁了!"翠姑突然抢过玉珏就往石阶上摔。玉珏触地却发出金石之声,火星四溅。

了空和尚摇着头:"傻丫头,这玉珏是玄冰玉髓打造,当年闯王用龙血浸泡了七七四十九天。水火不侵,刀剑难伤。"

孩子突然指着供桌后的神龛:"娘……亮亮……"

陈四顺着手指看去,神龛里供着尊斑驳的铜像,莲花座上积着厚厚的香灰。他伸手去擦,铜像底座突然弹出暗格,露出半张泛黄的帛书。

"《闯王遗训》!"了空和尚声音都变了调,"当年闯王把宝藏分成八份,分散在八个州府。这帛书上的莲花印记,正是开启宝藏的钥匙!"

门外突然传来铜锣声,贾老爷的破锣嗓子扎得人耳朵疼:"陈老四!交出玉珏,赏你大洋一千!"

了空和尚把砍刀往门缝里一插,刀刃正卡在贾老爷的折扇上。金丝楠木的扇骨应声而断,了空冷笑:"贾老爷,您这扇子倒是比命还金贵?"

翠姑突然翻出灶膛里的火钳,往神龛上一通乱砸。陈四这才发现,神龛背面刻着幅地图,山川河流俱用朱砂描画,最显眼处标着个红圈,圈里写着"龙泉寺"。

"我梦见爹说过,龙泉寺有口古井……"翠姑话音未落,了空和尚突然扯开僧袍,露出胸口刺青的莲花。那莲花共八瓣,每瓣上刺着不同的地名,最中心的花蕊处,赫然是"龙泉寺"三个小字。

贾老爷的爪牙开始撞门,朽木门板摇摇欲坠。翠姑突然抄起供桌上的香炉,往火盆里一摔。火星溅上房梁,干草瞬间燃成火龙。

"快走!"陈四抱起孩子,翠姑却往火堆里扔了卷草席。浓烟滚滚中,了空和尚拎着砍刀断后:"从后窗跳!接着!"

陈四接住和尚扔来的包袱,里头装着玉珏和帛书。翠姑背着孩子,三人刚翻上墙头,就听"轰隆"一声,义庄屋顶塌了半边。

"往西走!"了空和尚在火光中大喊,"龙泉寺有漕帮的旧部,看见莲花印记自会接应!"

秋雨说下就下,山路泥泞得像抹了油。翠姑脚上的布鞋早不知丢哪了,光脚踩在碎石上,血水混着雨水往下淌。孩子发起了高烧,小脸红得发紫。

"当家的……把孩子给我。"翠姑突然停下脚步,解开发带。乌发披散下来,后颈的莲花胎记在雨水中泛着妖异的光。

陈四这才看清,那胎记竟是用朱砂纹的,细看之下,每片花瓣都是个地名。最中间的花蕊处,刺着个"赵"字。

"我爹是赵家最后的血脉。"翠姑声音发颤,"当年李闯王把藏宝图交给赵李两家,说好等天下太平再取。可后来……后来……"

雷声在头顶炸响,闪电照亮半山腰的破庙。庙门吱呀大开,里头供着尊无头佛像,莲花座上积着厚厚的香灰。

"就是这里!"了空和尚突然激动起来,"贫僧当年在此受过三戒,这莲花座下有暗道!"

陈四搬开佛像,果然露出块青石板。板上刻着和血玉相同的莲花纹,花蕊处有个凹槽。翠姑摘下银簪,簪头正好嵌进凹槽。

石板轰然洞开,阴冷的风扑面而来。了空和尚点燃火把,火光中映出石阶上的骷髅,骷髅手里攥着半截玉珏。

"赵家后人!"翠姑突然跪倒在地,泪水砸在玉珏上,"爹,娘,我……我找到李家哥哥了……"

石阶尽头是间石室,墙上刻着幅巨大的地图。了空和尚把帛书贴上去,地图突然亮起金光。陈四这才看清,那些山川河流竟能移动,拼成个完整的藏宝图。

"八处宝藏,对应八瓣莲花。"了空和尚摸着墙上的刻痕,"当年闯王说,得宝藏者得天下,可这天下……"

翠姑突然捂住嘴。地图最中心的龙脉处,标着个血红箭头,直指京城方向。箭头旁刻着行小字:"量中华之物力,结与国之欢心"。

"宝藏早被洋人惦记上了。"了空和尚脸色铁青,"贾老爷是洋人的买办,刘疤瘌是日本浪人……"

话音未落,洞口传来脚步声。贾老爷举着煤油灯,身后跟着十几个洋兵。他摇着折扇,扇骨上镶着翡翠:"陈老四,把玉珏交出来,我保你全家去租界享福。"

翠姑突然抓起火把,点燃墙角的火油罐。熊熊大火中,她笑着把玉珏塞进孩子襁褓:"当家的,带着孩子走!"

"走?你们一个都别想走!"贾老爷掏出洋枪,黑洞洞的枪口对准翠姑。

了空和尚突然暴起,砍刀劈开煤油灯。火苗窜上洋兵的制服,地下室瞬间变成火海。陈四抱着孩子往外冲,听见身后传来翠姑的惨叫:"当家的!记住龙泉寺的莲花……"

雨越下越大,山道成了瀑布。陈四踉跄着跑进破庙,怀里的孩子哭哑了嗓子。他抖着手解开襁褓,玉珏还在,却沾满了血。

"娘……"孩子突然抓住玉珏,往嘴里塞。陈四掰开小手,却见玉珏内侧的血丝突然流动起来,拼成行小字:"赵李联姻,血玉为证。宝藏所在……"

了空和尚浑身是血地冲进来,袈裟烧得只剩半截。他指着孩子后颈:"快看!莲花显灵了!"

孩子哭出的泪水滴在玉珏上,血丝突然大亮。陈四顺着血丝看去,只见玉珏边缘的纹路,竟和破庙墙上的莲花刻痕一模一样。

"原来如此!"了空和尚突然大笑,"宝藏不在龙泉寺,在……在……"

庙外突然传来马蹄声,接生婆王婶举着灯笼,身后跟着十几个乡亲。她操着大嗓门喊:"四娃子!你爹当年救过漕帮总瓢把子,这恩情咱们得还!"

"王婶!"陈四跪倒在地,"求您带孩子走!"

"走?往哪走?"王婶突然扯开衣襟,露出胸口刺青的莲花,"当年漕帮七十二舵,接生婆也是一堂口!"

雨幕中,乡亲们的灯笼汇成火龙。有人吹起牛角号,苍凉的号声在山谷回荡。陈四抱着孩子,感觉怀里的玉珏越来越烫,那些血丝仿佛要活过来一般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