老汉救下大鱼,午睡时大鱼托梦:回去把你的妻子休掉
作者:风骨故事会 时间:2025-05-03 00:07:46
张老汉蹲在芦苇荡边抽旱烟,烟袋锅里的火星子明明灭灭。昨儿半夜那场雷暴把河水搅成了浑汤,这会儿水面漂着折断的树枝,活像老龙王在锅里搅面疙瘩。
"哗啦!"
水花儿溅了他一脸。张老汉眯缝着眼,瞧见条青鱼在浅滩扑棱,尾巴比门板还宽,鳞片闪着银光。"嘿!这大家伙!"他扔了烟袋就往河里蹚,裤腿卷到大腿根,露出的老寒腿在水里直打颤。
青鱼突然翻了白肚,张老汉刚要下手捞,那鱼竟瞪着一对铜铃大眼盯着他。这一瞅可不要紧,老汉后脊梁骨蹿起股凉气——鱼眼里头有人影儿!七八个穿黑袍的老头儿在鱼眼睛里转圈圈,像极了村西头棺材铺里扎的纸人。
"造孽哟!"张老汉哆嗦着摸出别在后腰的杀猪刀,刀刃刚碰到鱼鳃,青鱼突然开口说人话:"老丈且慢!"声音闷得像水缸里敲瓢,惊得芦苇丛里的白鹭扑棱棱飞起一片。
张老汉"咕咚"坐进水里,刀尖在鱼鳃边划出道白印。青鱼甩尾溅起的水珠结成冰碴子,叮叮当当砸在河石上。"您若肯饶命,晌午到渡口老柳树底下候着。"说完鱼尾巴一甩,搅起个旋涡就不见了。
日头爬到柳梢头时,张老汉攥着半块玉米饼蹲在树下。树影里忽然钻出个穿青衫的小后生,眉眼比画上的观音还俊,手里捧着个木匣子:"这是龙王爷谢您的救命之恩。"
匣子弹开条缝儿,金光照得老汉睁不开眼。后生按住匣盖:"这里头有十颗夜明珠,够您后半辈子吃香喝辣。"张老汉刚要推拒,后生突然凑近他耳根:"晌午回去把您家媳妇休了,否则……"话音未落,人已经化作缕青烟钻进树洞。
张老汉揣着木匣子往家走,裤腰里别着的杀猪刀硌得胯骨生疼。打从十年前娶刘氏过门,村里人就没少嚼舌根。都说刘氏是城里绣房出来的,十指不沾阳春水,可自打进门后,侍奉公婆、浆洗衣裳样样周全,连带着张老汉那瘫痪在床的老娘都能起身晒太阳了。
"当家的回来啦?"刘氏迎出门,鬓角的汗珠顺着脖颈往下淌。她刚喂完鸡,围裙上沾着谷糠,可那张脸白得跟新剥壳的鸡蛋似的,衬得鬓角的绢花格外艳。
张老汉把木匣子往桌上一搁,金珠子在油灯下闪着邪乎的光。刘氏拿帕子擦汗的手顿了顿:"这是打哪……"
"今儿晌午遇见个算命先生。"张老汉盯着她鬓角的绢花,那花色他从未见过,红里透着紫,像是血珠子泡在葡萄酒里,"他说咱家宅院犯冲,得……得……"
"得什么?"刘氏突然凑近,张老汉闻见她身上有股子檀香味,混着河水的腥气直往鼻子里钻。
"得休妻再娶。"话一出口,张老汉自己先打了个激灵。刘氏的手还停留在木匣沿上,金珠子映得她瞳孔里闪过绿光。
"当家的说笑呢。"刘氏转身去灶房,水缸里突然传来"咚"的一声。张老汉掀开缸盖,瞅见条青鱼在里头扑腾,正是晌午救的那条!鱼嘴上还叼着刘氏掉的那支银簪子。
夜里张老汉翻来覆去睡不着,刘氏在隔壁炕上咳得撕心裂肺。他刚要起身,窗棂突然"咔嚓"裂开道缝,月光里飘着缕青烟,凝成个穿黑袍的老头儿。老头儿捧着个水晶瓶,里头装着半瓶血水:"你媳妇是河伯娶亲的新妇,当年你救她时,她早该淹死在渡头。"
张老汉想起十年前那个雪夜,他在渡口捡回浑身青紫的姑娘。姑娘怀里揣着个油纸包,里头有半块玉佩,刻着"刘"字。后来托人打听,说是城里刘员外家走失的千金。
"她偷了我的镇河塔。"老头儿的声音像夜猫子叫,"那塔尖上的夜明珠能镇住河妖,如今被她换了假珠子。"说着水晶瓶里的血水突然沸腾,凝成个穿红嫁衣的女鬼,七窍流血地往张老汉被子里钻。
鸡鸣三声时,刘氏端着药碗进来,碗底沉着颗红珊瑚珠子。张老汉盯着她腕间的玉镯,那抹青气在晨光里忽明忽暗。"娘的药该凉了。"刘氏吹开浮沫,瓷勺碰着碗沿发出清脆的响。
张老汉突然攥住她手腕,玉镯应声而裂。刘氏惨白的脸上浮起青筋,裂镯里掉出个油纸包,正是当年他捡她时揣着的那个。纸包里的玉佩突然发出幽光,照得墙上出现个巨大的黑影——青鱼摆着尾,鱼头却长着刘氏的眉眼!
"你究竟是谁?"张老汉抄起炕头的杀猪刀,刀刃映出刘氏扭曲的脸。她喉咙里发出咯咯怪响,窗棂外突然传来急促的铜锣声,老头儿沙哑的嗓子混在晨雾里:"快看她脚心!"
张老汉扳过刘氏脚底板,三粒朱砂痣排成三角形,活像河伯庙里供的生死簿。刘氏突然张口咬住他胳膊,血腥气在嘴里漫开时,窗外传来阵阵波涛声,房梁上垂下的蛛丝无风自动,结成个巨大的"冤"字。
"当年你救的是河伯新妇。"刘氏嘴角淌着血沫子,"我偷了镇河塔,他追了我十年……"话音未落,屋檐突然塌了半边,青鱼摆尾的声音在梁间回荡。张老汉举刀要砍,刘氏却突然扯开衣襟,心口插着半截生锈的铜镜——正是河伯庙里镇邪的照妖镜!
晨雾漫进窗棂时,张老汉坐在门槛上抽旱烟。刘氏蜷在炕角,青丝里混着缕缕水草。当第一缕阳光照进灶房,水缸里的青鱼突然跃起,叼着刘氏掉的那支银簪子,摆尾游进墙缝里。
张老汉蹲在灶台前扒拉灰烬,火钳头子碰着个硬物。捡起来一看,是半截青铜铃铛,铃口结着层厚厚的黑垢,晃荡时发出闷响,活像水鬼在棺材里敲棺材板。
"当家的,把药端来。"刘氏歪在炕上,脸白得跟宣纸似的。张老汉瞅着她腕子上的淤青,那手印分明是自己的。昨儿夜里闹腾的动静太大,惊得老黄狗在院儿里吠了整宿。
药罐子里飘出股子腥气,张老汉舀汤的手顿了顿。汤底沉着颗红珊瑚珠子,正是刘氏昨儿个戴的。窗外突然传来铜锣声,敲得人心尖子直颤。张老汉刚要出去瞧,刘氏突然攥住他腕子:"别出去!"
"咚咚咚!"
院门拍得震天响。张老汉隔着门缝瞅见个穿黑袍的老头儿,脸白得跟纸钱似的,手里捧着个水晶瓶,里头装着半瓶血水。正是昨儿夜里托梦那位!
"河伯爷驾到,闲杂人等回避!"老头儿尖着嗓子喊,身后跟着八个抬轿的,轿帘上绣着条青鱼,鱼眼睛瞪得老大,活像要跳出来咬人。
张老汉腿肚子直转筋,转身要往屋里钻。刘氏突然抄起炕头的剪刀,铰下一缕青丝塞进他怀里:"去河神庙,把镇河塔上的夜明珠换回来。"说完喉咙里发出咯咯怪响,眼白翻上来直抽筋。
河神庙建在村西头乱葬岗,庙门上的朱漆剥得跟老叫花子的牙似的。张老汉踩着青苔石阶往上走,怀里那缕青丝突然发烫,烫得他胸口直冒火星子。庙门"吱呀"开了道缝,里头传来唱戏似的调子:"良辰美景奈何天……"
张老汉贴着门缝往里瞅,正瞧见河伯塑像端坐在九曲黄河阵里。那塑像金面银须,手里捧着个九层宝塔,最顶端的夜明珠裂着道缝,往外渗血水。供桌上的青铜香炉里插着三炷香,烟柱子打着旋儿往房梁上窜,结成个巨大的"冤"字。
"换珠子的来了?"
黑影从神龛后头闪出来,正是晌午托梦的老头儿。他今儿换了身红袍,袖口绣着金线,活像新嫁娘的红盖头。老头儿捧着水晶瓶,血水在瓶里咕嘟咕嘟冒泡:"用你的血,换她的命。"
张老汉攥着青丝的手直抖,那缕头发突然化作青蛇,顺着他胳膊往上爬。老头儿突然伸手抓蛇,蛇尾巴却缠住张老汉脖子,冰得他舌头都打了结:"她……她偷珠子是为救全村……"
"救?"老头儿冷笑一声,水晶瓶里的血水突然沸腾,凝成个穿红嫁衣的女鬼,七窍流血地往张老汉脸上扑,"十年前她本该当河伯新妇,是你坏了规矩!"
张老汉踉跄着往后躲,后脑勺磕在供桌上。青铜香炉翻倒,香灰迷了眼。恍惚间瞧见刘氏穿着红嫁衣往河里走,后头跟着八个抬轿的,轿帘上绣的青鱼活了过来,摆着尾巴往她裙底钻。
"那夜明珠是河伯的第三只眼!"老头儿的声音像钝刀砍骨头,"她换了假珠子,镇不住河妖,如今妖气要破塔而出……"
供桌突然塌了半边,河伯塑像的宝塔倾斜着要倒。张老汉抄起香炉往塔底塞,青铜香炉卡住塔座,夜明珠的裂缝里突然射出金光,照得老头儿现了原形——青鱼摆着尾,鱼头却长着河伯的眉眼!
"当年你救的是她的替身。"青鱼头吐人言,声音闷得像水缸里敲瓢,"真正的刘小姐,早被河妖吃了心肝!"
张老汉抄起供桌上的蜡烛,火苗窜起三尺高。青鱼头突然张开血盆大口,獠牙比镰刀还利。张老汉把心一横,蜡烛往鱼嘴里一捅,火苗顺着喉咙往下烧,青鱼头在火里翻着跟头,发出非人非兽的惨叫。
庙门突然被撞开,刘氏举着剪刀冲进来,鬓角的绢花早不知去向,青丝散成水草样。她剪刀往青鱼头上一戳,黑血溅了满墙:"十年前你逼我替嫁,今儿个咱们新账旧账一起算!"
青鱼头在火里扭成个"冤"字,突然吐出颗红珊瑚珠子:"你偷的镇河塔,在河神庙底下埋着!"说完鱼头突然炸裂,獠牙崩得满屋都是。
张老汉举着蜡烛往塔底照,青砖缝里果然露出半截塔尖。刘氏突然夺过剪刀往手心里扎,血珠子滴在塔尖上,青铜锈迹应声而落,露出个玉匣子,里头装着真正的夜明珠!
晨鸡报晓时,张老汉和刘氏蹲在河神庙门口。夜明珠在刘氏手心泛着青光,照得她眉眼比画上的观音还俊。河面上漂着青鱼尸体,鳞片闪着银光,鱼嘴上还叼着那支银簪子。
"当年我爹修河堤,河伯爷要娶新妇镇妖。"刘氏把玩着簪子,青气在指尖缠绕,"我替嫁那日,河妖化作青鱼来抢亲,是你……"
张老汉摸着怀里的玉佩,那抹青气正在阳光下消散。他不知道的是,三十里外的渡口,有个穿红嫁衣的姑娘正在岸边徘徊,怀里的油纸包露出半截玉佩,刻着"刘"字……
中元节那天,张老汉在刘氏坟前烧了整夜纸钱。坟头摆着个青铜香炉,里头插着三炷香,烟柱子打着旋儿往月亮上窜。河神庙的残垣断壁后头,青鱼摆着尾,鱼眼睛映出个穿红嫁衣的影子,手腕上系着跟刘氏同款的绢花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