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民间故事:男子多年行善,看不到福报,先生说,你不知道而已

作者:风骨故事会    时间:2025-05-12 00:14:02

八月十五的月亮圆得跟银盘子似的,照得青石板上泛白霜。李伯言拎着半筐月饼往家赶,油纸包里的桂花香直往鼻尖钻。拐过槐树胡同口,忽见前头飘着一盏白灯笼,在夜风里晃得邪乎。

"这年月头谁挂白灯笼?"李伯言心里咯噔一下。镇上规矩,白灯笼是给死人引魂的,可眼下离着中元节还早着呢。他壮着胆子跟上去,那灯笼忽地停在荒坟圈子外,幽幽转了个圈儿。

"劳驾,可是李善人?"沙哑的嗓子从灯笼后头飘出来。

李伯言定睛一看,灯笼后头站着个穿灰布衫的老头,脸皱得跟老树皮似的,左眼蒙着白翳。"我是李伯言,您哪位?"

老头也不答话,从袖子里摸出三枚铜钱:"明日午时三刻,往城隍庙后头寻张瞎子。该你的造化,躲不过。"说完灯笼"噗"地灭了,再抬头哪还有半个人影。

李伯言后脖颈子直冒凉气,那三枚铜钱躺在掌心,乾隆通宝的字样泛着青光。

三枚铜钱在龟壳里跳得欢实,张瞎子枯枝似的手指头挨个儿摸过:"坎上艮下,水山蹇卦。您这善人当得,可是把阴德都攒到旁人身上喽。"

李伯言心里"突"地一跳。他这些年施粥舍药,修桥补路,可家里头老母亲瘫在床上,媳妇织布熬坏了眼,儿子狗蛋又瘦得跟竹竿似的。前日里救了个落水童儿,倒被那狠心的爹娘讹了五吊钱。

"先生莫要说笑,我行善二十载,哪来的福报?"李伯言嗓子发苦。

张瞎子突然咧开没牙的嘴:"昨儿白灯笼引的是无常鬼,本该勾你魂儿。可生死簿上写着,你积的德能抵三次死劫。东街王寡妇家失火,你冲进去救人的那夜,房梁上吊着个女鬼,替你挡了煞气。"

李伯言浑身汗毛倒竖,那夜火舌舔着他后脖颈子,恍惚是有个穿红袄的女人在耳边哭。

"再往西二十里,槐树坡的孤坟。"张瞎子突然压低嗓子,"你每回给坟头添土时,那坟里埋的狐仙都在你衣角系了道符。昨儿那白灯笼,就是狐仙跟无常鬼打照面呢。"

李伯言想起每月初一往荒坟添土的事,老母亲总说那坟头冒青烟,是狐仙在修行。他刚要再问,张瞎子已摇着铜铃:"天机不可泄,记着,阴德纹路都在你掌心纹里藏着。"

且说镇东头周家大院,周老爷正把玩着新得的翡翠扳指。这扳指原是李伯言当了的传家宝,为给儿子狗蛋治病。周老爷斜眼瞧着跪在堂下的李伯言:"再宽限三日,利钱翻两番。"

李伯言攥着当票的手直抖,周家开的钱庄利滚利,这是要逼死人啊。他刚要开口,门外忽然传来哭嚎声。原来是周老爷新纳的小妾投井了,肚里还怀着六个月身孕。

"造孽哟!"围观的人群里有人嘀咕。这周老爷强占民女的事,镇上人哪个不晓得?去年腊月,李伯言还救下个被他逼得跳河的姑娘,结果被衙门差役打出门去。

夜里,李伯言坐在油灯下给老母亲煎药,狗蛋突然发起高烧,嘴里说着胡话:"穿红袄的姐姐在井里哭……"媳妇王氏抹着泪:"当家的,要不咱去槐树坡求求狐仙?"

李伯言刚要应声,窗棂突然"咔嚓"裂开道缝。月光底下,分明有个穿红袄的影子在院里晃。他抄起顶门杠追出去,那影子却往周家大院方向去了。

三日后,李伯言卖房契的地契凑齐了三十吊钱。周老爷在厅堂里喝着茶,翡翠扳指映得他满脸绿光:"李善人,这房契……"

话没说完,外头突然传来铜锣声。衙门的捕快闯进来:"周老爷,您家小妾的尸首在枯井里找到了,肚子剖开,六个月的男胎。"

周老爷"咕咚"栽倒在太师椅上,翡翠扳指滚落脚边。李伯言弯腰去捡,突然看清扳指内侧刻着个"李"字——这原是他祖上传下来的物件!

当夜,李伯言梦见个穿红袄的姑娘跪在坟前:"多谢恩公当年救命。那周老爷害我母子,我已向城隍爷告了阴状。"

李伯言站在槐树坡的荒坟前,坟头新土湿润,像是有人刚哭过。他往坟头压了张黄纸:"姑娘,你的仇报了。"

转眼到了腊月二十三,灶王爷上天的日子。李伯言家却愁云惨淡,狗蛋的病越发重了,老母亲又咳出血来。王氏把最后半袋米倒进药罐,眼泪吧嗒吧嗒往下掉。

"有人吗?"门外突然传来马蹄声。个穿藏青长衫的书生立在雪地里,怀里抱着个青布包裹:"李善人,有人托我捎来药材。"

李伯言打开包裹,里头竟是百年老参!书生从怀里掏出封信:"京城来的,说是您当年救过的举子,如今中了二甲。"

信笺上还沾着墨迹:"恩公,当年您从恶犬口下救我时,可曾想过今日?这参是圣上赐的,您且用着。"

李伯言捧着信的手直颤,王氏突然惊呼:"当家的,你掌心的纹路……"

李伯言摊开手掌,那些纵横交错的纹路里,分明浮着个金灿灿的"善"字。窗外,那穿红袄的姑娘虚影在雪地里一闪而逝,坟头的枯树突然开了满枝白花。

腊月里的北风卷着雪糁子往人脖领子里钻,李伯言揣着举子送来的信往当铺走。刚转过街角,就听见前头"哗啦"一声,像是琉璃瓦碎了的动静。

"快躲开!"有人扯着嗓子喊。李伯言抬头一看,周家大院那残破的院墙正往下塌,砖瓦堆里躺着个浑身是血的小子。他三步并作两步冲过去,认出是周老爷的远房侄子周小山。

"报应啊!"围观的人群指指点点。周小山平素跟着叔父作恶,前日里还抢了李伯言家最后半袋米。李伯言蹲下身,摸出怀里的干净帕子按住伤口:"王郎中!快请王郎中!"

人群里突然闪出个穿红袄的姑娘,眉眼像极了李伯言梦里那位。她蹲下来从袖中掏出金疮药:"这是西域的九转还魂丹,能吊住命。"

李伯言手一抖,那药瓶上赫然刻着"狐"字篆文。姑娘冲他眨眨眼:"恩公莫怕,当年您往坟头添土时,可曾想过今日?"说完化作一缕红烟钻进墙缝。

开春时节,镇上来了个游方道士,在城隍庙前摆开卦摊。李伯言抱着试试看的念头去算了一卦,道士盯着他的掌心纹看了半晌:"奇哉怪也!您这命盘本该在四十岁有场大劫,如今倒像是……"

话没说完,外头突然传来吵嚷声。周小山被衙役锁着经过,身后跟着哭嚎的族人。原来他昨夜赌博输红了眼,竟把周老爷的棺材本都偷出去,还打伤了拦他的婶娘。

"周老爷在地底下都不得安生啊!"道士摇着头,"您瞧他印堂发黑,怕是活不过立秋。"

李伯言心里"咯噔"一下,想起张瞎子的话。夜里掌灯时分,穿红袄的姑娘突然出现在窗前:"恩公,明日午时千万别去槐树坡。"

没过几天,镇上突然闹起瘟疫。药铺的门槛被踩平了,郎中们昼夜不停地煎药。李伯言家也未能幸免,老母亲发起高烧,狗蛋咳得像是要把肺叶子呕出来。

"当家的,把孩子送走吧!"王氏哭着收拾包袱,"听说南山上有神医……"

李伯言刚要应声,穿红袄的姑娘突然推门进来,怀里抱着个襁褓:"这是周家抢来的孩子,恩公且养着。"

襁褓里的婴孩眉眼像极了周老爷,李伯言刚要开口,姑娘突然跪下:"求您救救这孩子,是当年投井的小妾。"

且说那孩子抱进家不到半日,浑身竟泛起青紫。李伯言急得直转圈,穿红袄的姑娘突然现身:"用您当年救的蛇蜕熬汤,能解百毒。"

李伯言想起十年前在山上救过一条白蛇,那蛇蜕还收在樟木箱底。汤药灌下去不到半个时辰,孩子竟奇迹般退了烧。窗外,槐树坡方向突然亮起冲天火光,映得半边天通红。

"周家的祖坟让雷劈了!"有人敲着铜盆满街喊。李伯言冲上土坡,只见周家墓碑裂成两半,里头露出个黑漆漆的洞。穿红袄的姑娘飘在洞口:"他们修了百年阴宅,抵不过您二十年善行。"

立秋那日,周小山在牢里咽了气。仵作验尸时发现,他七窍里爬出无数红蚂蚁,衙役们都说这是糟蹋阴德的报应。

李伯言家却热闹得跟过年似的。狗蛋病愈后越发聪明,竟能背出《三字经》。老母亲也能下床走动了,逢人便说:"我儿积德,狐仙保佑。"

腊月二十三,张瞎子突然摸到李伯言家:"您这阴德纹,如今能抵三次大劫。"说着从袖中摸出三枚铜钱,"该着您家添丁进口,金榜题名。"

夜里,穿红袄的姑娘最后一次现身,怀里抱着康复的婴孩:"恩公,我本是槐树坡修炼的狐仙,当年蒙您添土之恩……"说着化作白狐消失在雪中。

从此,镇上多了条规矩:每逢中秋,家家户户都在门前挂白灯笼,说是给狐仙引路。李伯言活到九十岁,膝下儿孙满堂,临终时掌心纹路的"善"字金光大盛,满屋飘香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