民间故事:男子外出三年,妻子却生了一双儿女,乞丐说:你走运了
作者:风骨故事会 时间:2025-05-12 00:12:07
暮色染红西天时,王二喜挎着青布包袱晃进了柳树屯。三年码头扛包的生涯在他脊背上刻出半掌厚的茧子,可当瞅见村口老槐树下那道窈窕身影时,二十岁的后生突然踉跄着扶住树皮——他婆姨春桃怀里抱着的婴孩,怎的突然变成了俩?
"当家的!"春桃慌慌张张把襁褓往石磨后藏,粗布衣裳蹭过青砖墙发出簌簌响动,"您咋这时候……"话没说完眼圈先红了,鬓角贴着汗津津的碎发,活像淋了场暴雨的芍药花。
王二喜喉咙里像堵着烧红的炭,三年前新婚次日他就随船队下了江南。临行前春桃给他鞋里塞了煮鸡蛋,蛋壳还温着,如今却多出两个奶娃娃。"别藏了,"他扯开磨盘上的粗麻布,露出对龙凤胎红皱皱的小脸,"总该有个说法。"
春桃突然扑通跪在青石板上,惊得鸡窝里的芦花鸡扑棱棱乱窜。"是……是那年庙会给土地爷上香……"她揪着衣襟的手指泛了白,"有个云游道士说咱家祖坟冒青烟……"
月上柳梢头时,王二喜蹲在村西头破庙门槛上扒拉凉透的窝头。春桃的哭诉在耳蜗里打转转:道士给符水,三更天肚子疼,十个月后生下双胞胎。可当他摸出贴身藏着的银锁片时,月光正好照亮锁面錾的"长命百岁"——这是离村前夜,春桃剪下一缕青丝封在锁眼里的。
"后生,借个火?"破庙门柱后转出个佝偻身影,老乞丐的破棉絮襟摆沾满草籽,"看你印堂发亮,最近怕是有血光……"
王二喜浑身一激灵,银锁片当啷掉在石阶上。老乞丐枯枝似的手疾如闪电,拾起锁片对着月光端详:"嘿,青丝里还缠着红绳,这是……"
"别动!"王二喜扑过去抢,老乞丐却哧溜钻出庙门,月光勾勒出他怀里鼓囊囊的褡裢,"想要知道媳妇为啥生双胎,子夜来村后乱葬岗。"
子夜露重,乱葬岗的磷火像极了春桃哭肿的眼。王二喜攥着从灶膛扒拉的火折子,听见老乞丐在乱草丛里哼哼:"祖坟冒青烟?那是有人往你祖坟埋了麒麟血!"
火折子倏地照亮半截石碑,碑文竟与王家庭院照壁上的家训分毫不差。老乞丐用木棍撬开碑下泥土,露出个油纸包:"当年你爷爷救过只被套子夹住的赤狐,这包狐血本是要保王家三代昌隆……"
王二喜只觉后脖颈子发凉,想起春桃今晨熬的野菜粥里,莫名飘着几根金红毛发。"可……可这和我媳妇生双胎有啥……"
"呸!"老乞丐啐掉嘴里的草棍,"狐血沾了人血才显灵,你媳妇生产那夜,怕是有东西来讨债喽!"
晨鸡啼鸣时,王二喜揣着油纸包溜回家。春桃正在灶间熬米汤,双胞胎在摇篮里突然齐刷刷睁开金瞳——那分明是的眼睛!
"当家的!"春桃端着木盆撞开门,盆里的血水溅上家神牌位,"昨夜……昨夜这俩孩子说话了……"
王二喜猛地掀开襁褓,婴孩腕间赫然缠着与老乞丐褡裢同色的红绳。灶膛里火苗噼啪爆响,恍惚间他看见春桃后颈浮起块梅花状胎记,像极了爷爷当年救的那只赤狐。
老槐树叶子打着旋儿往王二喜脖领子里钻,他后槽牙咬得生疼。春桃端着木盆的手直哆嗦,盆沿磕在石阶上当当响。"您……您早知道了?"她嗓门打着颤,惊得树梢知了都闭了嘴。
王二喜没言语,蹲身从摇篮里抻出红绳。晨光里金线似的玩意儿突然蹿起火星子,灼得他虎口生疼。老乞丐不知打哪儿钻出来,破布鞋踩灭火星,从褡裢摸出个油纸包:"把这朱砂兑在井水里,给娃娃擦身。"
春桃突然扑通跪在泥地上,鬓角簪的银簪子甩出老远。"三月里那场雨……"她攥着湿漉漉的裙摆,指甲缝里渗出血,"我梦见黄皮子抬轿子,轿帘缝里露出红指甲……"
子夜时分,王二喜揣着朱砂摸到后院。井台青苔滑不溜秋,水桶咚地砸进水面,惊起井底两声婴儿啼。春桃在厢房突然唱起童谣,调子古怪得像哭丧,窗纸上映着对金瞳。
"咣当!"瓦罐摔碎声惊得王二喜一激灵。春桃赤脚站在月光里,肚兜上绣的并蒂莲泛着幽光。"当家的……"她嗓音突然尖利,"给娃娃取个名罢?"
王二喜后颈汗毛倒竖,想起老乞丐塞给他的黄符。井水里兑了朱砂正咕嘟冒泡,水面浮起张人脸——竟是他早夭的堂哥!
"!"春桃突然抄起笤帚,符纸在她头顶烧成灰,"当年你爹扒了我家祖坟的狐穴,如今倒装起大仙?"
王二喜被这话震得倒退三步,后腰撞上供桌。檀香炉轰然倒塌,香灰里滚出个玉牌,正面刻着"胡三太爷",背面竟是他爷爷的生卒年!
晨雾未散时,王二喜跟着老乞丐上了后山。狐仙庙的断碑上,新泥盖着陈年血迹。老乞丐摸出匕首划破手掌,血珠子滴在碑文上,竟渗出个女子轮廓。
"三百年前,胡家七奶奶为救难产孕妇,元神附在将死婴孩身上。"老乞丐伤口撒着香灰,"如今该还魂了。"
王二喜突然想起春桃后颈的梅花胎记,昨夜里那双金瞳分明带着水汽。"可我媳妇……"
"呸!"老乞丐啐口血沫,"你媳妇早被狐魂占了肉身,那双生子是你堂哥转世!"
中秋月圆夜,王二喜在祖坟前摆上三牲。春桃抱着孩子跪在供桌旁,腕间红绳突然崩断。双胞胎齐声啼哭,哭声惊飞满山雀儿,月亮霎时染了层红晕。
"时辰到了。"老乞丐抖开件道袍,上面金线绣的八卦闪着邪乎光,"割破手指,把血滴在锁片青丝上。"
王二喜咬破食指时,春桃突然睁眼——那双眸子金黄璀璨,映着满天星斗。"官人,"她嗓音带着环佩叮当,"妾身本欲借体报恩,怎奈……"
话没说完,供桌下的黄鼠狼突然炸毛。老乞丐甩出铜镜,镜面映出春桃身后九条狐尾!"快念往生咒!"
王二喜刚要开口,双胞胎突然抓住他手腕。男婴开口唤"爹爹",声音竟与堂哥一般无二;女婴指着春桃后颈,梅花胎记正在消退。
"三奶奶时辰到了!"老乞丐突然拽开王二喜,匕首插进春桃心口。狐血喷在锁片青丝上,腾起团金雾,裹着春桃元神飘向月亮。
晨光熹微时,王二喜在井台边醒来。春桃躺在身边,脖颈光洁如初。双胞胎在襁褓里咯咯直笑,腕间红绳变成了普通丝线。
老乞丐坐在磨盘上啃窝头,褡裢里露出半截狐尾。"你爷爷积的阴德,够王家再用三辈。"他咂咂嘴,"那锁片里的青丝,原是你堂哥未投胎的魂儿。"
王二喜摸着怀里温热的银锁,突然想起昨夜里月光下的幻影——春桃穿着红嫁衣,抱着对玉雪可爱的娃娃,在云端冲他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