男子卖鱼,看妇人面黄肌瘦有蹊跷,他用五个耳光救妇人
作者:风骨故事会 时间:2025-05-02 00:30:17
晨雾未散,杨柳镇青石巷的鱼市已喧闹如沸。张九抄起铜盆大的木鱼梆子"哐哐"敲过三声,鳞光映着晨曦在他臂上乱跳:"刚起水的鳜鱼哎——活蹦乱跳的嘞!"
"九爷,留两条肥的!"早起买菜的王婆挎着竹篮挤到前头。张九正待应承,忽见雾气里晃出个佝偻人影。那是个穿靛蓝短褂的妇人,头发乱蓬蓬用草绳扎着,脸白得像泡过水的宣纸,颧骨倒泛着两团青气。
"这鱼……怎么卖的?"妇人开口像锈刀砍柴,喉咙里带着呜咽声。张九瞥见她手腕上淤青叠着淤青,指节不自觉蜷紧:"大姐要哪种?鲢鱼五文,鳜鱼十文……"话没说完,妇人突然踉跄着栽向鱼盆。
"小心!"张九眼疾手快托住她胳膊,触手冰凉刺骨。这触感让他后颈汗毛倒竖——三年前师父陈瘸子失踪前夜,摸他脑门的手也是这般阴冷。
"劳驾让让,家去熬药。"妇人挣开搀扶,从贴身衣袋摸出三枚铜钱。张九盯着她青紫的手腕:"大姐这伤……"话头被鱼市嘈杂吞没,只瞧见妇人往镇西头去了。
晌午收摊时,张九揣着心事往西头晃荡。镇西头住着几户打渔人家,茅草屋顶飘着蒿草烟。转过歪脖子槐树,忽听得妇人尖利的哭叫:"当家的!药罐打翻了!"
院门吱呀开条缝,露出半张黧黑男人脸。张九认得这是周福,镇上有名的樵夫,平日闷葫芦似的。"嚎什么丧?"周福拎着荆条出来,妇人缩在墙角抖如筛糠。
张九火气窜上脑门,抄起路边柴火棍就要往上冲。这时脖颈突然发凉,后槽牙酸得直打颤——师父留下的铜罗盘在衣襟里震得嗡嗡响。
当夜,张九摸黑翻出师父留下的樟木箱。油灯下,泛黄的《异物志》摊在膝头:"鲛人血泪凝珠,玄龟甲占卜吉凶……"铜罗盘指针忽地乱转,扎进掌心生疼。
"九啊,鱼市有妖气。"窗外冷不丁响起破锣嗓。张九差点打翻灯油,定睛看去,竟是失踪五年的陈瘸子拄着铁拐立在槐树下,半张脸藏在斗篷阴影里。
"师父!"张九冲出门,月光下陈瘸子左腿烂裤管里露出森森白骨:"当年我追查镇西头邪祟,差点折在玄龟甲上……"话音未落,远处传来妇人撕心裂肺的惨叫。
张九赶到时,周家院门大敞。周福举着带血荆条,妇人蜷在血泊里。铜罗盘在怀中烫得烙铁似的,指针直指周福后颈——那处皮肤泛着青鳞似的光。
"住手!"张九厉喝。周福缓缓转身,眼白泛着浑浊黄光:"多管闲事的下场……"话音未落,张九已甩手五记耳光。
脆响惊飞檐下宿鸟。妇人突然抽搐着坐起,喉头滚出块青玉:"他逼我吞鲛人血!说能治娘胎带的弱症……"玉上刻着古怪符文,在月光下流转血色。
周福发出非人嘶吼,面皮如融蜡般剥落,露出底下青黑鳞片。张九抄起鱼叉刺去,叉尖却钉在虚空——那怪物化作青烟钻入地缝,只余腥风裹挟着妇人哭嚎。
张九护着妇人退到槐树后,摸到怀里冰凉的铜罗盘。师父留下的《异物志》突然翻开,露出夹着的一绺白发。月光下,白发竟化作银丝,在书页上勾勒出地图——直指镇外乱葬岗。
"九啊,该了结十五年前的因果了。"陈瘸子突然扯下斗篷,露出爬满符文的胸膛:"当年我封住玄龟甲,却把心魔留在了……"
狂风骤起,妇人怀中的青玉突然炸裂。血光中,张九看见乱葬岗方向升起团绿莹莹的鬼火,恍惚间竟与师父左眼瞳色相同。
五更梆子响时,张九攥着铁铲站在乱葬岗。腐土下挖出半截石碑,刻着"周氏长子福生之墓"。碑角蜷着个玉锁,与他颈间挂着的竟是一模一样。
"你是我儿?"陈瘸子踉跄着扑来,铁拐戳碎墓碑。碑下露出具童尸,手腕系着褪色的红绳,绳头穿着的铜铃铛,正是张九七岁那年在江边捡到的。
妇人突然扯开衣襟,心口朱砂胎记在月光下宛如滴血梅花:"十五年前,我爹在江心洲捡到襁褓中的我……那夜有鲛人泣血,龟甲裂纹里爬出青蛇……"
张九感觉铜罗盘在胸膛炸开,无数记忆碎片刺入脑海:江雾、鲛珠、染血的襁褓,还有师父临别前那句"九啊,莫回杨柳镇"……
晨雾再起时,鱼市梆子声依旧。张九将新刻的"周福生"墓碑插入土中,碑文未干的红漆像凝固的血。陈瘸子坐在坟头抽旱烟,烟锅里的火星明灭如卦象。
"积善之家,必有余庆。"张九摸着颈间铜铃,望着镇西头新起的炊烟。妇人端着药碗从晨雾中走来,碗底沉着枚鲛人珠,映得她眉眼渐有生气。
蝉鸣聒噪的晌午,张九蹲在鱼市口剜鱼鳞。铜盆里的鲫鱼突然蹦起半尺高,溅了他满脸水珠子。"邪了门!"他抹把脸,瞥见街角晃过个戴草帽的佝偻身影——那草帽檐压得极低,露出的半截脖颈爬满青鳞。
"九爷,有您的信!"邮差小马甩着缰绳扔过个油纸包。张九撕开蜡封,泛黄的信笺上画着歪扭的乌龟,龟壳裂成九宫格,每格里写着血字:七月半,鬼门开,玄武驮尸来。
日头突然暗了。张九抬头,见漫天云霞聚成个巨大的龟壳纹。鱼市顷刻间空无一人,唯有铜盆里的鱼还在扑腾,每片鳞上都映着张青面獠牙的脸。
"师父!"张九撞进陈瘸子栖身的城隍庙。神像金漆剥落处,露出后面墙缝里嵌着的半截龟甲,与他信中收到的如出一辙。
"十五年前,我截下江心洲运来的九口棺材。"陈瘸子用铁拐戳着龟甲裂缝:"里面不是尸首,是泡在鲛人血里的玉俑。周福生当年吞了玉俑里的蛊……"话音未落,庙门"咣当"大响。
戴草帽的佝偻人杵在门口,草帽突然落地,露出张布满青鳞的脸——竟是周福生!他脖颈上的红绳铜铃叮当作响,与张九胸前挂着的竟成和声。
"九哥小心!"妇人李氏举着鲛人珠冲进来。绿光暴涨,周福生惨叫后退,露出身后跟着的九个黑影,个个手持铜锣,锣面刻着龟甲纹。
铜锣齐鸣,震得房梁簌簌落灰。张九看见李氏手腕的淤青化作活物,像水蛭般往她心口钻。陈瘸子突然扯开破袍,露出贴满黄符的胸膛:"龟甲镇尸,玄武移位,这杨柳镇底下……"
大地突然震颤。城隍庙地砖裂开,涌出黑水,水中浮起九具玉俑。俑面逐渐清晰,竟是张九从小到大九张面容。最中间那具俑的心口,嵌着他颈间的铜铃。
暴雨倾盆而下。张九抡着鱼叉冲进雨幕,身后追着九个铜锣手。雨水打在他们龟甲纹的锣面上,发出类似哭丧的调子。
"往东!镇龙桥!"铜罗盘在怀中发烫。张九蹚过齐腰深的河水,见桥墩上刻着九宫格,每格嵌着具玉俑。最上首的俑突然睁眼,竟是他早逝的爹娘!
"跪下!"铜锣手围成圈。张九感觉膝盖发软,颈间铜铃开始发烫。这时河面突然翻起巨浪,李氏举着鲛人珠破浪而来,珠光照出桥墩暗格里藏着个青铜匣。
铜匣打开,露出半截人骨和本浸透血水的账册。张九抖开账册,上面记着全镇百姓的生辰八字,每页纸角都摁着个龟甲印。
"他们要用全镇人的命续命!"李氏突然扯开发带,满头青丝落地,露出头皮上刺着的玄武纹。铜锣手们发出非人嘶吼,龟甲纹锣面开始融化,滴落的铜水组成个巨大的"周"字。
陈瘸子瘸着腿冲来,铁拐插进"周"字中心:"当年我剁了周老爷的左手,没想到他早把元神寄在玄龟甲里……"话音未落,周福生突然暴长丈许,青鳞化作玄甲,竟是要现出玄武真身。
鲛人珠突然炸开,绿光裹着张九沉入河底。他看见无数白骨在泥沙中起舞,每具骷髅天灵盖都钉着龟甲。最深处有座白玉祭坛,上面躺着个穿嫁衣的女尸——那张脸,竟与李氏有七分相似!
"九哥!"李氏的喊声从水面传来。张九感觉铜铃震得胸腔生疼,伸手拔出祭坛上的龟甲,女尸突然睁眼,眼中流下血泪:"杀了我,否则全镇人都会变成玉俑……"
水面泛起绿光,周福生的玄武真身已探出利爪。张九举起龟甲,血泪滴在甲骨裂纹上,突然炸开金光。金光中浮现陈瘸子当年封镇玄龟甲的场景,那被斩断的左手竟化作镇龙桥下的石墩。
金光暴涨,周福生发出痛苦的嘶吼。他颈间的红绳铜铃突然脱落,与张九的铜铃产生共鸣。两股音波撞向白玉祭坛,女尸在光华中化为飞灰,账册上的名字依次消失。
"不——"周福生发出最后的惨叫,玄甲寸寸崩裂。九个铜锣手同时七窍流血,锣面龟甲纹化作青烟。河水恢复清澈,镇龙桥下的玉俑尽数化作白骨。
张九浮上水面时,看见李氏的鲛人珠正在河心打转。陈瘸子用铁拐勾起铜铃:"当年你娘为保你平安,把自己做成了玉俑……"
中元节夜,杨柳镇家家挂起莲花灯。张九蹲在鱼市口,铜盆里漂着朵白玉雕的莲花——那是从祭坛底座抠下来的,雕着"周李氏之位"。
"九爷,要鳜鱼不?"王婆挎着竹篮经过。张九抬头,见月色清亮,河面浮着零星河灯,最远那盏在河湾处打转,恍若当年鲛人珠的绿光。
城隍庙传来晨钟,张九将铜铃系回颈间。庙门吱呀作响,露出新塑的玄武像,龟甲裂成九宫格,每格嵌着枚铜钱。最上首的铜钱包浆泛绿,细看竟是鲛人珠所化。
"积善余庆,德泽绵长。"陈瘸子用朱砂在龟甲上描红:"这镇子的因果,终究还是应在了'孝'字上。"
鱼市梆子声渐起,张九摸出怀表。铜壳上浮雕的玄武纹在晨光中流转,他忽然想起十五年前那个雾蒙蒙的清晨,江心洲飘来的襁褓里,铜铃正发出与今日相同的清音。